律师难为:“老三难”加上新烦恼
“我们所今年7月成立,是榆林第三十家律师事务所。”8月6日,在榆林市开发区莱德大厦陕西纳智律师事务所办公区,事务所主任高云说。而之所以新开这家律师事务所,源于对榆林法律服务市场前景的看好。榆林市律师协会统计数据显示,截至目前,榆林全市共有律师事务所(团体会员)30家,执业律师(个人会员)325名,行业从业人员超过400名。
“榆林律师行业与榆林经济社会同发展、共进步,从无到有,从传统的刑事、民事,到后来的能源开发、环境保护等,这支队伍通过提供大量有效的法律服务,为榆林经济社会的法治化作出了贡献。而且,行业自身建设也亮点频现,如1990年,当时的榆林地区律师事务所就有了自己的办公楼,全国鲜见。”在榆林高新区榆商大厦27层所里自行投资建设的面积达2700平方米的办公场所里,榆林市律师协会会长、陕西富能律师事务所主任武广韬对记者说。
尽管法治在不断进步,但律师在执业活动时仍然面临重重难题。“最为普遍的是业界的‘老三难’,会见难、调查取证难、阅卷难。其中会见难、阅卷难从原来的十分困难到现在已经基本解决。但调查取证难依然难以解决,几乎所有部门都会设置门槛和障碍,本来政府部门应当提供的信息不予提供,借口需要部门领导签字,往往是以领导签字为准。”有着多年从业经历的榆林市律师协会副会长、陕西文生律师事务所主任曹生勇律师说。好在这一难题已经有了转机:今年8月初,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发布《关于民事诉讼调查令实施办法(试行)》规定,今后民事诉讼当事人、代理律师自行调查取证难以获得相关证据时,代理律师可以向法院申请“调查令”,由法院授权当事人的代理律师进行调查取证。
“长期和法院打交道,律师群体又是相对的‘弱势’群体。”陕西正北律师事务所的郜秋林律师说。郜秋林最近就有个烦恼,原来,神木县一当事人委托他代理二审辩护,代理手续全都交到神木县人民法院,但榆林中院二审开庭审判了,郜秋林还没有接到开庭通知,直到当事人家属打电话告诉他“法院开庭审判了”,他才知道。现在郜秋林纠结的是,被告委托律师的辩护权没有实现并不是自己所致,到底是自己还是应该由法院退还当事人的律师辩护费用。
“根本上还是因为法院在收到律师代理手续时并不出具收据,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你没办法证明别人收到了你的手续。”多年从业的郜秋林还有其他的困惑,“在现实中,还有一些案子法院不予立案,那么应该依法出具一个不予立案裁定书,有了裁定书以后当事人至少还能上诉。如果不出具裁定书,不予立案即意味着诉讼权利的终止。”
积极作为:使法律服务当地经济
多年来,榆林律师业与榆林经济社会发展俱进,针对榆林大开发、大发展的格局和国家能源化工基地建设的需求,以及发展较快落后地区转型的特点,不断进行法律服务的前瞻性思考和及时性实践,在能源开发、环境保护、公司事务、企业改制及资本市场融资等领域进行了广泛、细致和深层次的服务,践行着市场经济、法治社会的理念,成为榆林经济社会发展和治理中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
尽管面临诸多困扰,但榆林律师队伍在普法、维权、践行法治中,依然发挥了独特和不可替代的作用。
榆林律师经常为社会弱势群体提供法律援助。其中,1997年4月为子洲县裴家湾乡12688名农民自付差旅费、免费代理的状告乡政府减轻负担案,是至今涉诉人数最多的公益诉讼,不仅帮助农民讨回不合理负担80余万元,而且为最终取消农民负担提出见解和呐喊,被媒体广泛报道。
今年初,府谷县法律援助中心律师王娟为因劝架受伤的刘某讨回医疗费等经济赔偿23万余元,吕海军律师援助府谷县墙头农业园区何姓老人解决儿子赡养纠纷。根据榆林市司法局统计,仅从2012年至2015年6月,榆林律师共办理法律援助案件1万多件,解答法律咨询达4万人次,其中农民工受援案件近40%左右,挽回农民工直接经济损失100多万元。
榆林市律师协会副会长、陕西文星律师事务所主任王卫东介绍,多年来,榆林律师在参政议政、推动立法、参与政府决策、涉法信访、社会矛盾化解等方面积极作为,成为推动榆林法治建设的一支重要力量。
榆林各级政府聘请律师担任法律顾问现已进入常态化,律师参与决策,促进依法行政,得到政府和社会的普遍认同。榆林律师还为38名省人大代表、18名省政协委员免费担任法律顾问,联系服务超过1000余人次;多人次参与立法论证、调研:参加陕西省人大常务委员会内务司法委员会在榆召开的《陕西省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办法》(修订草案送审稿)立法调研;参加《市属企业依法治企实施意见》规范性文件审查;参加全国工商联对最高法院处理民间借贷司法解释征求意见等,提出的多项修改意见和建议被采纳。
榆林律师积极参与涉法信访,在市县信访局均设有“信访法律服务室”;在榆林市中级人民法院设立“律师化解涉诉信访案件工作接待室”。广大律师充分利用信访法律服务室的平台,提供法律咨询服务,依法解决来访群众的诉求。为米脂县委、县政府首开信访听证提供法律服务,系统论辩我国土地法律制度的制定和演变,使长达二十余年的土地上访案件得到平息。
行业期盼:政府多支持社会多理解
“由于发展阶段不同,现有律师事务所依然有公、私之别,行业改革并不彻底。相邻的鄂尔多斯市所有事务所全部是个体化、市场化运营,执业律师达到400多名,而鄂尔多斯人口只有榆林的一半。”武广韬说。
相对于富能律师事务所一流的办公条件,更多的律师事务所条件还比较简陋甚至在打“游击”。曹生勇对于如何扩大、固化事务所办公场所显得比较急迫:“想新增个人都坐不下,但扩大的同时也会带来成本增加、律师压力加大的困扰。此外,事务所都在吸收大学毕业生,在公益性的法律服务方面又做了大量工作,那么在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征收上政府应该考虑给予适度优惠。”
而由于律师行业的特殊性,很多初入行的年轻律师代理案件经验欠缺,受人脉、声望等因素制约,收到案源相对较少,在从业之初,自身生存可能也是一个大的问题。
除了律师行业自身办公场所、人员薪酬等方面条件之外,社会各界对于律师的评价和要求也极为重要。
“过去不知律师是做什么的,甚至存在律师就是帮坏人说话的偏见;现在,律师队伍全面服务社会,得到人们的普遍认可,社会各界对律师的期待更高。”武广韬说。
从最早传导环境保护的法治理念,代理神木县前柳塔村诉神华神东公司因采煤造成水源断流、环境污染赔偿案,有效维护了村民的合法权益,到代理榆林市水保监督站对长庆石油进行的高达八亿元的水土流失补偿费征收案,成为行政法律服务史上的一个亮点;从为普遍存在的出嫁女村民权益的平等实现,二十年来奔走呼号,经历了诉讼由受理到不受理再到受理的煎熬,探索着由民事主张再到行政诉讼保护的路径,到近年来面对榆林市民间借贷、非法吸收公众存款、集资诈骗、房地产买卖等方面的矛盾纠纷和问题频发,在法治观念淡薄、各种纠纷错综复杂的情况下,主动适应新常态,进一步贴近服务,榆林律师,一直跋涉在途中。
“践行法治,榆林律师依然任重道远。就这个群体而言,大家都在不断针对榆林实际,从各方面进行学习和提高。榆林律协最近主办的‘陕晋蒙宁甘接壤区域律师合作与发展论坛’和编辑《榆林律师文汇》,就是主动服务区域经济发展、展现榆林律师文化、提高自身能力的一大举措。”武广韬说。